一提到福尔摩斯,即使不是英美剧迷,眼前或许也能浮现出演员本尼(Benedict Cumberbatch)的长脸卷毛,大衣围巾。“卷福”的轮廓成为了大多数人对剧版福尔摩斯的全部画像。和卷福“并驾齐驱”的,是那首用德西马琴慷慨奏响的那曲《The Game Is On》。各类综艺中涉及到推理的片段,音乐一出,便让人拍案直呼“有那味儿了”。
英剧《神探夏洛克(Sherlock)》以精致的制作和快节奏推理为人津津乐道,而美版“米福”主演的《基本演绎法(Elementary)》却一直不温不火。好在在社交平台上,许多“求推荐冷门美剧”的帖子下,总有一批热心观众为《基本演绎法》举旗高呼。看来,这个不那么出名的福尔摩斯,也值得一点偏爱。
点开《基本演绎法》,相信你第一时间就会被它的片头吸引。剧中,福尔摩斯醉心于各种奇奇怪怪的实验,不仅是他怪异孤僻的性格体现,还是基本演绎法的重要一环,同时也是对于他推演过程的生动再现。而在《基本演绎法》斩获艾美奖最佳片头设计的招牌片头里,我们看到的实验装置灵动运转的画面,其实是对于基本演绎法实验部分的一种视觉呈现,也出于导演的意象表达。
《基本演绎法》最鲜明的特点是它的“离经叛道”,在剧中,灵魂人物约翰·华生变成了女性角色,由美籍华裔刘玉玲饰演。不少观众看到这里就骂骂咧咧地弃了剧,生怕这个富有冒险精神和悬疑元素的纯粹推理故事落于庸俗的情爱流水账,亦或只是单纯无法接受刘玉玲那张成熟而富有轮廓感的脸。大概是见过太多的国产偶像剧主角不谈工作,只谈恋爱,初看《基本演绎法》时,一旦有感情戏份,便会紧张得脚趾抓地。但好在一切感情都点到为止,整整七季,没有落俗的爱情线,到是孕育了独一无二又固若金汤的搭档情。刘玉玲的亚裔脸也愈发知性,愈发凌厉,像一幅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的油画,魅力无穷。一如剧中的华生——“渐入佳境”。
与《神探夏洛克》少得可怜的集数相比,整整一百五十多集的《基本演绎法》有着足够的发挥空间。在百余集中,剧情也被分割和稀释,看起来稍显平淡,不如《神探夏洛克》扣人心弦,剧集质量也难免良莠不齐。有的精彩刺激,有的中规中矩,还有的就能够明显看出节奏的拖沓,有“水时长”之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沦为鸡肋。
但与此同时,广阔的发挥空间也带来了更加出色的群像塑造。看《神探夏洛克》,脑海中只记得神一般的福尔摩斯,他转瞬之间的精确推理,华丽庞杂的记忆宫殿。一串机关枪似的台词,令人大呼爽快。再一细想,或许才会想到偶尔出现的麦考夫,戏份不多的艾琳,连福尔摩斯都记不住名字的雷斯垂德。甚至《神探夏洛克》的英文原剧名只有孤零零一个“Sherlock”,摆明了是一个“大男主”剧。
而在《基本演绎法》中,华生从福尔摩斯背后走出来,不再是那个只会说“great”的配角。她从一窍不通到独当一面,成为了与福尔摩斯同样出色的侦探。她走近了福尔摩斯,我们也走近了她。除此之外,雷斯垂德慢慢从自负里站立起来;警长格雷森找到事业和家庭的天平;警探贝尔从普通警察成长为警长。这些鲜活生动的配角,其成长亦弥足珍贵,亦可喜可贺。在这一点上,《基本演绎法》不再是单纯的造神,不再是对福尔摩斯的个人崇拜。《神探夏洛克》如烈酒,刺激、紧张;《基本演绎法》却像白粥,温暖,细水长流,慢慢咂摸出一点意味。
“先出假谜底,再给真答案”,剧中“熏鲱鱼”的技法也是编剧惯用的手法。剧中开始普遍采用的是“闭合式的神秘”,观众知道的并不比剧中的夏洛克多。谁是凶手?真相是什么?承载着观众的好奇心。编剧需要发展出三个以上可能的凶手,不断误导观众,即熏鲱鱼,而真凶的身份将一直隐藏到故事高潮。一旦凶手的身份揭开以后,转而采用“开放式的神秘”,我们的福尔摩斯这时候需要做的是——固定证据将其法办,又或者找到凶手的藏匿或逃窜的行踪。
诚然,《基本演绎法》也因剧情难免窠臼而受到诟病,比如看剧时屏幕上方的弹幕时常出现精辟总结:配角戏份多,必是凶手;敲门不应,必有命案;第一嫌疑人,永远无罪。但仍然不可否认《基本演绎法》是一部出色的福尔摩斯改编剧集,观众会因跌宕起伏的案件激动不已,会因“米福”的幼稚举动忍俊不禁,也会因温暖煽情的剧情热泪盈眶。凡此种种,成就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