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话半月
发布日期:2017-07-19   浏览:

如果将钱钟书和张爱玲的文字对比便可以发现“和善的文字大都相似,刻薄却各有各的狠毒”;如果说张爱玲的文字只是偶尔从侧面表现出一些心思细小,懦弱的知识分子男人斤斤计较的模样的话,那么钱钟书的《围城》便带着我们走进了这类男子的内心。若将张钱二人对照着阅读,我们会在镜中同时看到一对刻薄男女——女人坐在沙发上,披着华美的袍,云端里看厮杀,面容残酷;男人歪坐在沙发的肩上,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半燃的香烟挥舞着,拐弯抹角地挑衅着在座的男人,嘲笑着身有愠羝(俗称狐臭)的太太们。除此二人,沙龙里旁人无不面有愤色,或稍能忍耐的脸上也青白交加。

张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指出“男人憧憬着一个女人的身体的时候,就关心到她的灵魂,自己骗自己说是爱上了她的灵魂。唯有占领了她的身体之后,他才能忘记她的灵魂……她是一个痴心爱着他的天真的女孩子,没有头脑,没有一点使他不安的地方。”

钱钟书在《围城》中也处处揶揄,写到鸿渐柔嘉的夫妻生活“两人左右为难,受足了气,只好彼此在对方身上出气。鸿渐为太太受气,同时也发现受了气而有个太太的方便。从前受了气,只好闷在心里,不能随意发泄,谁都不是自己的出气筒。现在可不同了;对任何人发脾气,都不能够像对太太那样痛快。父母兄弟不用说,朋友要绝交,用人要罢工,只有太太像荷马史诗里风神的皮袋,受气的容量最大,离婚毕竟不容易。”真是笑中带泪大实话,方鸿渐和孙柔嘉的结合正是那乱世里最普通最普通的结合方式了,就像张爱玲《倾城之恋》里的柳原和流苏,不过是战争年代两个正好遇见,相互取暖的人罢了。

笑也罢,骂也罢,作者和人物在那样的时代都生不由己,啼笑皆非。最后套用一句《围城》中的话将二人笔下的“孤岛世界”融为一体——“拥挤里的孤寂,热闹里的凄凉,使他像许多住在这孤岛上的人,心灵仿佛也是一个无凑畔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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